美國經濟現正處於一個非典型的「封閉循環」：企業藉由裁員降低成本、提升股價，而股市上漲則激勵富裕階層增加消費，強勁的消費支出反過來又支持了企業業績及經濟穩定。
宏觀經濟學者David Woo形容此現象為一種「盧瑟式逆向封閉循環」。他警告，由企業裁員、股價攀升及消費支出形成的自我強化循環正激化市場泡沫，一旦以人工智能為首的市場熱潮消退或消費者信心崩潰，美國經濟將面臨嚴重衰退風險。
摩根大通於2024年5月最新報告中指出，勞動力市場疲軟與消費市場火熱形成鮮明對比。數據顯示，美國及歐元區、英國、日本G4集團的就業增長於2025年第3季度幾近停滯，年化增長率下跌至0.3%。然而，同時實際勞動收入仍維持增長，支持消費擴張。
然而，勞動收入增長延緩被家庭資產負債削弱所抵銷。報告指出，隨著股市上升拉動的「財富效應」支撐消費成為現階段關鍵，家庭財富在2025年第3及第4季度持續強勁增長，實現超過10%的年化速度。其中，股市推動的資產累積尤為明顯，過去兩季美國家庭財富年化增幅近15%。
摩根大通分析指出，此財富效應是驅動消費的核心。當家庭財富增加，即便收入無明顯增長，消費傾向於提升額外支出，這構築了經濟暫時性穩定的橋樑。
消費動能不足：儲蓄率走低與信心下滑預警
儘管財富效應暫時拉動消費，若觀察多項指標可見美國消費者的「燃料」正在逐步消耗。首先，個人儲蓄率已降至4%以下的不可持續低位。根據美聯儲聖路易斯分行數據，2024年上半年美國個人儲蓄率較疫情前水準下滑約一個百分點，反映消費者正依賴既有儲蓄維持支出。
其次，消費者信心指標持續傳遞悲觀訊號。多項調查顯示，2024年4月美國家庭對未來收入增長的預期已跌至2.5%以下的低水位，而近七成受訪者認為未來一年內收入增速將落後通膨，是1975年以來最悲觀的數據。此外，消費者對物價上揚的擔憂亦未消退，導致信心持續低迷。
脆弱平衡：股市由緩衝轉向放大經濟下行壓力
眼下美股市場雖已形成由財富效應支撐的封閉循環，但分析師警示該模式難以長期延續。David Woo指出，若企業因盈利下降而再啟動裁員，股市勢必成為下行壓力的放大器，猶如目前股市面對的「緩衝平台」逐步瓦解，將加劇經濟下行風險。
美股現階段已呈現盧瑟式封閉循環，企業裁員保護利潤並推升股價，同時股價上漲激勵階層消費，進而支持企業業績。但市場隨著AI泡沫能否持續與消費者信心能否延續成關鍵變數。一旦財富效應消逝，股市恐轉為向下壓力來源，加重經濟疲態。
總結來看，美國經濟跨入一個高度仰賴財富效應與消費支出支撐的脆弱階段。儘管目前勞動力市場仍相對強韌，消費動能穩健拉抬企業表現，但儲蓄率降低與消費者信心下滑出現明顯警示。投資者宜密切關注這種自我強化的封閉循環是否持續，以及任何泡沫破裂的徵兆。
參考資料：
- 摩根大通2024年經濟展望報告
- 美國勞工統計局2024年第一季度就業報告
- 美聯儲聖路易斯聯邦儲備銀行消費者儲蓄率數據
- 密西根大學及會議委員會2024年消費者信心調查
- David Woo相關經濟分析觀點
市場重要性與影響評估： 高影響 — 涉及美國經濟進入企業自我強化的封閉循環，勞動市場疲軟與消費者信心下降，對經濟成長及股市產生結構性壓力。
影響範圍： 全球 — 主要影響美國經濟，並透過全球資本市場及消費趨勢波及其他地區。
影響時長： 中期至長期 — 3至12個月持續觀察，並可能延續12個月以上形成結構性經濟趨勢。
市場敏感度： 部分已反映於市場估值中，但勞動市場疲軟與消費者信心下滑的負面風險可能被低估，存在潛在調整空間。潛在市場影響：
- 美國企業透過裁員降低成本及推升股價，進一步刺激高淨值階層消費，形成自我強化的封閉循環，短期內支撐經濟與企業獲利。
- 勞動市場增長放緩與就業增幅降低，可能限制中低收入群體收入成長，從而影響整體消費動能的持續性。
- 消費者信心指標持續走低，特別是對未來收入及就業的悲觀預期，可能導致消費支出放緩，增加經濟下行風險。
- 股市在財富效應支持下維持一定強度，但若消費者信心惡化及勞動市場疲軟持續，市場可能面臨調整壓力。
- 儲蓄率下降至歷史低位，家庭財務緊縮可能限制未來消費彈性，形成經濟成長的潛在瓶頸。
- 摩根士丹利報告指出全球經濟成長趨緩，美國經濟增長預期從2024年中至2025年呈現放緩，貨幣政策趨向寬鬆，市場波動性仍存。
風險：
- 企業持續裁員可能引發消費者信心進一步惡化，形成負向循環，拖累消費支出與經濟成長。
- 高淨值階層的消費支撐存在不確定性，若其市場投資收益受挫，可能迅速轉弱，影響整體經濟。
- 個人儲蓄率處於低位，若經濟出現衰退，家庭抗風險能力有限，消費可能急劇收縮。
- 市場對勞動市場疲軟的反應可能滯後，若相關風險未被充分反映，將帶來較大調整風險。
- 全球經濟成長放緩及貨幣政策不確定，可能引發資本市場波動，影響投資者情緒與資產價格。
其他觀點：
- 部分分析師認為，儘管消費者信心下降，但美國勞動市場仍保持相對緊張，短期內經濟下行風險有限。
- 有觀點指出，財富效應及高收入者消費支撐可能掩蓋中低收入群體的經濟壓力，需警惕分化帶來的社會與經濟風險。
- 摩根士丹利等機構強調，全球經濟仍具韌性，但通膨回落與貨幣政策調整將是未來市場關注焦點。
- 另有觀點提醒，AI及科技創新帶來的市場熱潮可能加劇估值波動，需注意相關泡沫破裂風險。
備註：
- 本分析僅供參考，不構成投資建議。